人生的期待

莊修

June, 2000 

        我們生命裡頭的東西， 有能夠與人分享的， 也有不能與人分享的,，能夠與人分享的， 我們付出，感到快樂， 不能與人分享的,，我們放在心底,，感到難過， 這就像人生的種種，有喜有悲，不足為奇。可是，我們總是在期待， 期待有一天， 禁忌不再， 情感有歸宿， 精神有寄託， 心靈得到救贖，這不但是世俗人的飢渴，也是世俗人最大的冀求 ──的確，芸芸眾生當中，誰能像藝術家那樣舒發愛戀? 像出家人那樣了斷塵思? 我們， 始終無法擺脫情與慾的糾葛， 也排解不了向上提升力量與往下沉淪力量之間的相互拉扯； 到底，人生要有什麼，才稱得上豐足？ 安逸平和？ 功名利祿？美滿的家庭？龐大的事業？或左右逢源的人際? 恐怕走完人生旅途之後， 我們都無法回答這個問題，因為挫折和失敗一再讓我們修正理想，改變目標，認知我們必須屈從與妥協的， 所以無法得知什麼才是恆久的價值， 只是心中憧憬的美好，不斷驅策我們去追求。人間的難事， 十之八九無法克服，能夠排除萬難， 走上自己的路的，是幸， 能夠獲得鼓舞， 實現自我的， 是福，或許, 我們需要這樣的幸與福， 自己才能感到豐足；唯有感到這樣的豐足， 缺憾才能彌補。 如此， 偶而放縱慾念，宣洩苦悶，也不能說是罪過.。至少，我們擁有求真、求善、求美的心， 當心中的吶喊引發共鳴時，所有的哀愁都會消失， 我們會站在人生的高處，凌駕一切， 享受自尊 ──這才是真正屬於自己的榮耀。 今天，如果我們不勇於表現這樣的胸懷與情操，明天， 我們將擁抱失落，再也體驗不了所謂的深刻，是以我們寧願遭受挫敗與屈辱， 也不願放棄增富心靈的努力，讓心靈貧飢。 這就是我們人格的特質， 我們對自己的承諾， 因 為， 我們要把自己帶到一個屬於我們的世界， 脫離庸俗，在心靈交會的時刻，忘卻一切磨難與苦悶。所以， 我們不斷呼喚自己克制慾求，鍛鍊精神，希望在探測觀照心靈能及的諸多境界的同時， 掃除黯淡， 見到光明。 

        如此的心境， 如此的思維， 能否輝映恆古以來最豁達的心思， 鼓舞自發創造的人格，造就普世認同的價值？ 我們不知道，我們只是在努力，在盼望，在期待。